16闻秘事婆媳商对策 设牌局王氏入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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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夫人站起来走向前,定睛看着周瑞家道:“说。”凤姐怕周瑞家的癫狂伤到邢夫人,忙上前搀扶着。

    周瑞家的这时又磨磨唧唧不肯就说,钱嬷嬷又拔出一枚针儿作势要扎进去。

    周瑞家的忙哭道:“我说我说,是是是是前头的大太太。”听这话顿时屋里一片哗然,邢夫人连连后退几步,若不是凤姐扶着跌到了。凤姐虽知历史进程,这可是连后世都未有揭秘的事,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她耳边,实在惊悚不已。原来贾赦原配死于王夫人之手。

    大房婆媳互视一眼,无奈的摇头。他们都是各自有私心的女子,但却无法接受害人致死的举动。凤姐适时问道:“太太原先可是有什么疑虑?”邢夫人摇摇头,示意此时不说。

    邢夫人坐定遂问周瑞家的:“你说清楚。如今你的命在我手里,你若是照实说,我还留下你的命。若是有一丝半点儿隐瞒,我即刻打发你去见老太太。这一宗可不是赵姨娘的事儿那么好说了。”

    贾赦原配和赵姨娘大有不同呢,姨娘不过奴才,死了便死了,贾母且不会为了个姨娘深究。这贾赦原配张氏可不一般,高门宅邸清流翰林的女儿,又是长房嫡媳。姻亲对大家子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若是媳妇去世一年二年的这门亲戚也就没甚助力,况且张氏父亲乃翰林院掌院学士,如今已升了阁臣。张氏去世多年,两家姻亲越见淡薄,只每年贾琏仍旧去外祖父舅舅家往来。

    周瑞家知其中轻重,如今已落在邢夫人婆媳手中,只能如实禀述以求活命:“太太饶命,我说。那些年先头大太太掌家,她又是翰林府邸出生和我们太太原本不睦。只因她生了琏二爷后身子一时不能复原,我们太太就买通了原先她小厨房的灶头娘子崔婆子下了一种慢性毒。此后她身子一日懒怠一日,只一年便没了。”邢夫人听说,顿时站了起来。想必她是惊心不已,若是王氏故技重施,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凤姐细想转头问邢夫人:“太太可听说,如今府里大小厨房里可有这崔婆子。”凤姐讶异之余还是想着抓证人。

    周瑞家的此刻倒有些讨好儿道:“奶奶,这崔婆子一家都哑了嗓子发卖出去了。如今也不知去了天南海北。”

    邢夫人死死捏着手帕子,呆呆半晌儿没个声响。凤姐知她必是心惊吓着了,虽在大家子经过见过些,到底事关己身又上了年纪经不起。她和小红忙上前给邢夫人抚背,说些宽慰的话儿,又灌了些茶水方才好些儿。

    邢夫人拿手指着周瑞家道:“可,可有害我的心思?”话语间颤颤抖抖。

    王善宝家和费婆子忙重重的押了周瑞家的,周瑞家吃痛回道:“没有,没有。她说太太是填房,又不得大老爷和老太太的欢心,没甚威胁。”其实王夫人很得意前些年儿邢夫人的不得欢心,怕弄死了了她再娶个厉害的来。

    邢夫人听这话,倒是气了咬牙道:“这毒妇倒还嫌我,也不瞧瞧她那通身的大家气派儿。为谋当家权柄长房嫡妻都敢毒杀,为谋女儿屋里姨娘也留不下。”

    出了这些儿事,凤姐觉得她有必要和邢夫人私下商议一番,于是上前道:“太太,这可不是小事。我倒是要讨太太的示下,咱们往后可……..”不等凤姐儿说完,邢夫人挥挥手示意王善宝家的将周瑞家的带出去。

    王善宝家遂问道:“太太,带去那边偏房可好?”

    邢夫人点点头道:“不许她出声儿,好生看着不许出房门半步。林之孝家的,你也去看着。”到底怕有闪失,林之家的好歹是二等内管事。

    这里凤姐遣了小红出去和平儿一处守着门口儿。

    如此这屋里只剩大房婆媳,邢夫人招呼凤姐也在炕椅上坐下好商议事儿。她到底年纪大些,又受了惊吓略觉疲倦,只靠着炕椅后那云罗嵌金丝缠花软枕歇口气儿。

    这么一连串的事儿,连凤姐也难以一时做出论断。只见她婆媳一时对坐无语,好一会子凤姐才开口道:“太太,如今瞧着,赵姨娘这事儿倒不打紧了。一则没出人命,二则到底不过是姨娘罢了。只是我先婆婆的事儿难办,我如今也没了主意。”

    邢夫人靠着软枕叹了气道:“是啊,这事儿确实难办。我细想着,若是回给老太太听,怕是年岁大了经不起,有什么闪失就是大罪过。再有这事牵着两家门里,老太太怕也会摁下去不许提,若是叫外头知道传到张家去怕是要结怨了。张家老爷子如今升了阁臣,那么大年纪了圣上还不许致仕告老呢,若是接了怨可就不好了,琏儿往后连外祖舅舅家也去不得了。”有个强势的外祖舅舅家,对贾琏个人而言可是大有裨益。

    凤姐儿点点头,邢夫人到底比她更熟识这世界的生存法则,只若就此罢休不提,倒也不甘心,更对不起枉死的人。

    凤姐遂对邢夫人道:“太太,若这事儿就此作罢,可对不起我先婆婆。便是此刻丢开手去也难,保不齐今儿的事那边知道了,她那个心肠怕要对咱们不利。”

    婆媳一处两边做难,各自靠着细想法子。那边格架上一个西洋琉璃嵌宝时辰钟转了半圈儿。

    邢夫人才开口道:“当年我才进门时,听原先伺候的老嬷嬷说,琏儿母亲的病人参肉桂天翻地覆,连海上方儿都试一遍总不见好。后来竟不能进食,吐泄不止羸弱不堪,弥留时吐出一摊子的血。我听见这般说,倒想起我舅母也是这般去了的,听我母亲说是通房丫头弄的鬼。那以后我便疑心起来,这么些年也没解开。”

    凤姐这才知邢夫人追问周瑞家的所谓何事。可见当年王夫人为夺权毒死了贾赦的原配张氏,这事儿要让贾琏知道不知该如何收场。

    凤姐有些儿章程遂同邢夫人商议道:“太太,我看这事儿不要闹到老太太那里为好。一则老祖宗年纪大了,二则咱们没有十足的证据,若是老太太就此摁下了,往后这事可没余地了。再有捉贼拿赃,没有一丝半点证据可不好红口白牙的说话儿。咱们不若拿赵姨娘的事儿扣住周瑞家的,她可是活人证儿。”

    邢夫人思忖了一会子说道:“如此很好。留下周瑞家的好找证据,只是王氏必然来要人,那时如何呢?”

    凤姐指了指那碗子汤道:“咱们如今只管拿住赵姨娘这事儿,尽管找她对质去。我料她也不敢闹到老太太那里去,到时咱们扣下周瑞家的,拽住这把柄,我看她往后能如何?”

    邢夫人点头道:“如此不失为权宜之计。只是我怕她翻过来也寻出周瑞家的悄悄儿了销了。那是便是竹篮子打水。”

    凤姐早想到对策:“太太,我有几个陪嫁庄子,把周瑞家的藏里头可好?一则我进门的时日不久,陪嫁庄子素来和这府里没联络,再则我有六个庄子,她也不好找寻。”

    邢夫人轻轻摇摇头道:“这不过权宜,藏一二月倒也罢了。若是久了终究会打听出。你陪嫁庄子上礼单,总是有空子能钻,况都是王家旧仆。我倒有个体己庄子,除钱里家的没人知道,可到底怕有万一。”

    凤姐听说,更合意:“太太,这个不难,且藏一二月等二爷回来。我倒想买一二个小庄子出体己呢,到那时搬新庄子上,人不知鬼不觉。只是如今要派人跟着去看守,也就不怕了。”

    邢夫人见凤姐有谋划,遂笑道:“这事儿派钱里家的最稳妥。你这丫头心里有成算,咱们女人家有些妆奁不错,到底要细水流长是远谋。就这么办吧,且叫周瑞家的来敲打一番,再去对质的好。”

    凤姐儿出门去使平儿去传周瑞家的。一时王善宝家等提着周瑞家的到了邢夫人凤姐跟前。只见她面色灰白,精神萎靡,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般。

    邢夫人见她这般服雌,遂说道:“周瑞家的,你还算识时务。我一会子使丫头请你主子来,你可敢对质?”

    周瑞家的顿时瑟瑟发抖,口不能言只是摇头。王夫人的手段她最清楚不过,杀人害命,红花毒药无所不用。

    凤姐上前道:“周瑞家的,你也是我王家出来的,如何这般没骨气?你主子怎样人,你比我们清楚。为夺权嫂子也敢杀,为谋女儿屋里的妾室也不放过。赵姨娘好歹还为这府里开枝散叶了,你不过个是小奴才罢了,杀你连毒药都不用。如今只有我们太太才能救你一命。”

    周瑞家的此刻心下里最明白,她没熬过毒刑把王夫人最重要的辛秘透出去,绝对活不了。如今唯有求靠大房婆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见她已完全没了平日当家太太陪房的跋扈样儿,趴下来跪道:“求太太奶奶超生。如今我只求靠太太奶奶了,只是我全家都在二太太手里。”

    邢夫人如今倒端着架子闲闲喝着茶道:“我自有法子救你全家,只看你值不值的我救?我和你二奶奶连你藏身的地儿都寻好了,如今只要你一句话,和我们去对质。我包你全家无恙,往后一切由我也安排妥当了。”周瑞家的见能活命,全家也无恙心下安了些儿。

    凤姐怕周瑞家的反口又道:“你且别怕我们对付不了你主子。你只好生配合便能安稳逃脱,你立了功往后就不用愁了。”凤姐儿甚至笼络了周瑞家的,她虽可恶却是往后扳倒二房的关键人物。

    周瑞家的听凤姐的话儿,无不答应。

    邢夫人朝儿媳妇点头,凤姐唤来小红道:“你去寻二太太,就说太太的话请她来斗牌。周瑞家的在这里伺候呢。她若是嫌弃不来,我们就寻老太太斗牌去。若是问起旁的,你只说,你才进我屋一概不知。”

    这里不说大房婆媳如何吩咐了周瑞家的,只说小红得了恩典坐车去荣禧堂王夫人院里。

    她下车进了王夫人院门口,只见赵姨娘站在门口儿遂说道:“劳烦姨娘通禀,我是二奶奶屋的小红,二奶奶使我来请太太去我们太太那里斗牌,周瑞家的正伺候着牌局呢。”

    赵姨娘见是凤姐丫头,轻哼一声儿冷笑道:“晦气,触什么霉头去,没见今儿火气大呢。”小红见她如此不着调心中恼怒道:哼,若不是我们太太奶奶,你这会子命也没了,面上却笑道:“好姨娘,我才挑上来的,好歹别让我在主子面前吃挂落。”

    赵姨娘见她还算识相,一甩帕子进了王夫人正屋子。王夫人一听了不得了,顿觉惊心。周瑞家的如何去了那个填房货屋里?

    一时顾不得许多,叫小红进来道:“如何周瑞家的在那里伺候牌局?你去回话,只说我这里忙,不得闲儿斗牌,让周瑞家的快些回来,我有差使。”

    小红恭敬回话道:“我们太太说了,知二太太忙。若真不得闲儿,她们带周瑞家的请老太太斗牌去。周瑞家的伺候牌局最好”小红自己添了些话儿,说的圆滑不露痕迹。

    王夫人心下大惊,怕是大房得了什么把柄也未可知,这摆明着是威胁。若真有什么事,去老太太那里终究不是上策。

    她遂问道:“,你主子倒好兴致,老太太今日不甚爽快,我去罢。金钏,你跟着我去,余下的留下看家。”这虽不合规矩,可要无法,若真有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只说王氏带着金钏去赴牌局,不一刻即到邢夫人院子。一下车便觉出了气氛不对,院子只站着平儿并几个未留头的小丫头子。

    平儿见王夫人来了,忙上前搀扶道:“太太可来了。小红,带着你金钏姐姐一边歇着去,奶奶吩咐里头有周瑞家的伺候最好。”小红答应,金钏甚是不解,但她毕竟是王氏大丫头,很经过见过些事儿,只拿眼瞧着王氏。

    王氏心下不安,遂道:“你且去吧,一会唤你再进来。”

    平儿扶着王氏进了邢夫人正屋,便退出来守在门口。王夫人进屋一瞧,周瑞家的捆着滩在地上,惊心不已,果真出了事儿。只是她到底很有些心机,只做讶异问道:“这是怎么话说的?才小丫头子说你留周瑞家的伺候牌局,如何这般了?是这奴才伺候的不好了?”

    邢夫人不招呼也不让座,拿起茶盅子先喝了口六安茶道:“你是她主子,她做错什么自会告诉你。”遂又向凤姐道:“前日你拿来的玻璃皮鸡头米很有些味儿,咱们再磕些。周瑞家的,你犯的事儿只管回你主子去。”凤姐婆媳倒拿着鸡头米自顾自磕了起来。

    周瑞家的知王夫人阴鸷,又得了邢夫人及凤姐的话,遂照嘱咐一五一十将投毒失败告知王夫人,又瞒下了贾赦原配张氏的事儿。

    王氏见事败,还叫邢夫人婆媳抓到把柄怒不可遏,上前给了周瑞家一巴掌道:“你污蔑主子该死,你要投毒杀人与我何干?”

    周瑞家的见王夫人一概不认,知这主子最是靠不住忙哭道:“太太你可凭着良心,我为你办事儿,如今倒全推给我?”

    王夫人见周瑞家的还要攀扯她,转过来怒目对着周瑞家的道:“我何曾叫你投毒杀人?你私心暴虐要杀人,还要攀扯主子,死一百次都不够。”谁说王氏不会说话呢?瞧这狡辩的嘴儿灵巧着呢。

    周瑞家的只要保命,忙拉着王夫人的裙角儿道:“你倒是撇的干净?你前些天儿嘱咐我去弄毒药可还记得?”

    王夫人了轻哼道:“我有交代你吗?你可有证据?”

    周瑞家的泄了气,确实没有证据。二太太若不承认,闹到老太太那里,她可就做实了投毒杀人的罪名儿。

    这时凤姐儿起身,她知王氏必然矢口否认,早想好了对策,只见她慢走了两步到王氏跟前道:“我便是人证。”反正也闹不出这屋子,跟着你说瞎话吧。于是她将迎春姊妹所见述了一遍,只说是她亲眼所见。这是为着保护迎春姐妹,也为提高可信度。

    王夫人指着凤姐道:“你们串通一气儿陷害我。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儿。我提拔你如今,你倒和外人合起伙来害我?”王氏目光中露出了阴鸷狠毒。

    凤姐仰着头回道:“事实如此,我也不能偏私。若不是看老太太年纪大了,我是不肯揭过去的。再者说,我如何是联合外人,谁是外人?”凤姐的话说的格外缓些,她就是要看王氏败坏了的面色。

    王氏气的倒仰,也不顾起来竟指着邢夫人道:“如何不是外人。”

    邢夫人丢下手中的鸡头米道:“你这话偏颇。女子嫁人从夫,她进了这门就是我媳妇,如何婆婆倒成了外人?女子嫁人,应以夫家为尊,你大家子出身不懂这道理?你最亲的是珠儿媳妇才是,少拉扯我媳妇。”

    王夫人听这话,气的口出恶言道:“你个没人要的填房货?不会下蛋的母鸡,下作胚子。你少充主子太太,你和我比连一根发丝儿都不够。这府里由不得你说话,我才是当家太太呢。”

    邢夫人见她说的不堪,到底气不过对起嘴来:“哼,我可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打正门抬进来的,怎么就和你不同?我又如何下作了,我只不会使奴才下毒杀人罢了。你是当家太太又如何?这府里我们老爷袭爵,我是一品诰命,你不过是个六品淑人罢了,给我提鞋子都不配。”邢夫人将多年来的怨气冲口而出。

    凤姐见她两个吵嚷起来,这可不是个事儿。她脑子一转上前扶着邢夫人道:“太太,我瞧这事儿分辨不清。咱们还是去老太太那里分辨分辨,带上那包药末子和那碗子毒汤。我去作证,老太太素来还信我几分。若是实不信,我回娘家寻我叔叔去,找那都察院的来审。”

    王夫人见说要请贾母,还要寻王子腾倒怕了。只因她同王子腾夫人在娘家时便不睦,若是和凤姐对上只怕王子腾且不帮她呢。如此不利的事,只怕难以下台。

    凤姐婆媳作势要出门寻贾母,王氏忙将手一栏道:“老太太不爽快,不许你们去寻晦气。周瑞家的是我的人,出这事儿到底有些责任,你只说怎么处置罢。”大房婆媳见她松口,便回到炕椅上坐下。

    她们心下明白,要她认罪太难,如此闹腾不过为留下周瑞家的挖出更多秘辛,赵姨娘这事算不得大把柄,要查明张氏枉死之事才能为扳倒二房出大力。

    邢夫人也不拐弯:“我只一句话儿。你把周瑞家的奴籍给我,这就与你不相干了,我自会处置她。这事儿也绝不会出这屋子,我担保。”

    王夫人精明一闪道:“这却不能。”周瑞家知道的事太多,留在邢夫人手里到底是祸害。

    邢夫人也不罗嗦道:“凤丫头,咱们老太太那里走一遭。如今少不得让老太太偌大年纪为咱们操心了”凤姐婆媳才走到门口儿,只听王夫人道:“这等奴才留着都是晦气,你要便给你罢。”

    你道王氏为何如此痛快,原来她心中已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