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闻真相周瑞癫狂 巧安排贾琏施威

繁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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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那捆进来的是何人?不独贾琏瞠目结舌,在场之人无不讶异。周瑞一见来人,站也站不稳,哆嗦着手指道:“竟是你…….你个畜生。”周瑞家的哭天抢地扑上去厮打那人:“你还我顺儿来,你个畜生,挨千刀的。天雷滚滚怎么不劈死你………”你道是何人?原来正是周瑞的女婿冷子兴。

    贾琏心中兀自寒凉,亲女婿毒杀岳父,这是和何等天理难容,天地昭昭玄黄之下难有的奇事。凤姐先前不曾见过冷子兴,见这般场面也猜到几分。贾琏凑近她耳语几句,煞时心跳不止。这古人也有这般心狠毒辣的,王氏毒杀亲嫂子也算无独有偶。

    只见这周瑞夫妻一齐扭打冷子兴,周瑞家的自头上拔出银簪子狠命的刺向他,周瑞拿手死死掐住他脖子,脚下不停的踢打,嘴上咒骂不迭:“你个畜生秧子,死爹少妈的玩意,你还我顺儿来。天雷轰五顶劈死你。若没有我,你只怕在路上讨饭吃,如今这般的害我。”这冷子兴当年家道中落,几欲卖掉那间小古董铺子,若没有周瑞定然落魄无业。

    贾琏见闹得实在不像样,喝道:“给我住手。钱里将他们拉开,待问明白了再做道理。”钱里也怕出事,忙领人将三人拉开又劝道:“周瑞,且罢手吧。二爷还等着问话呢,主子自然还你公道。”周瑞平复了会子倒罢手了,毕竟有主子在。周瑞家的到底妇人失子痛彻心扉,扑打在冷子兴身上任凭谁人拉扯都不肯丢开去。这里凤姐心中嘘唏,多行不义必自毙,周瑞家的往常也不曾将人命摆在眼中,如今到了这般田地。

    钱嬷嬷忙上去拉扯周瑞家的道:“知你伤心,二爷和奶奶还等着呢。若只管伤心,还不得你儿子公道。”好说歹说才劝开了。贾琏见天色不早,忙审冷子兴道:“这人赃俱获的事,料你也没得辩驳。你只实说后头主子是谁?若不然,掐死只蚂蚁一般。”贾琏铁青着面孔,不容置疑。

    冷子兴在外头做生意很见得些世面,这里只咬死了不松嘴。凤姐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不由怒上心头道:“二爷,且不要同他啰唣。这杀人害命自由官府定夺。这杀人未遂一宗罪,谋害长亲一宗罪,杀人夺命一宗罪,胁迫他人投毒一宗罪,我倒看他有几颗脑袋?”凤姐脑中搜刮王熙凤记忆,倒说出头头道道。原来这王熙凤自小假充男儿教养,跟着叔父前衙后堂乱钻了好些年。

    贾琏心中震怒更甚,这桩桩件件皆是那后台主子的罪名,一拍桌子道:“冷子兴,你招是不招?别怪小爷心狠手毒。”冷子兴只管抬着头,嘴像上了铜锁一般。贾琏到底大家子弟,自小耳濡目染又掌家外事,只见他站起来,围着冷子兴嘲讽道:“冷子兴,别当爷不知你那主子是谁?我能把你捉到这儿来,也能将你送去顺天府。如今我不过给长亲一个面子罢了。你瞧着聪明,怎奈糊涂自此。你老丈杆子给她办了一辈子事儿,到末了连独苗都搭进去了。我不怕告诉你,这事我露出一句半句,不用我动手,她也非要了你的命不可。你也不是她的奴才,犯不着为人抵命?”这话直中要害,冷子兴恶寒一抖。

    贾琏遂又道:“你老丈杆子一家,侍奉了二十几年,不过错办件事儿,就糟了灭口的罪。你细想其利,给她惹了那么大麻烦,还活的了吗?”哼,贾琏冷哼出声,坐回炕椅上斜眼瞧着冷子兴。

    这冷子兴实则也被迫无奈,皆因周瑞一家去无踪影,王夫人寻他要人。他哪里知道岳丈一家的去向,只得一问三不知。谁知,每没两日府里一位二等管家李闰带人闭门将他铺子砸个稀烂,又将他妻女押走,不知所去。他被迫无奈只得去见李闰,遂又见了王夫人,王氏好一阵利诱,只说办成了将放账的事全由他处置,一年几千银子的入账。冷子兴到底生意场上混了些年,又最是个利益熏心之人。他一则惧贾府显赫,王氏胁迫,二则又被银子蒙了心竟应承下来。

    只是不成想,事情败露落到了贾琏手里。他心知,如今成了贾府两房针锋的棋子,两下里皆可拿捏他。可如今细想王夫人所为,杀人灭口不在话下,不若琏二爷还留条人命。他到底比孙富家的有见地,见事已至此把眼一闭,原原本将王氏之策说明白了。

    当日他经过墟市听见孙富家的之话,心中有些计较,后带着小厮跟上孙富家的,以寻岳丈一家踪迹。谁知竟抓住孙富家的红杏出墙与人私通,他问有了些事,论定是周瑞一家,忙使小厮回去告知王氏,于是得了砒霜。。原来王夫人使砒霜这样易认的毒药,愚笨待孙富家的脱身后好给邢夫人做乱子。王夫人见他臣服,倒放回他妻女,谁知砒霜之事竟败露了。王氏早前有交代,若是不成便使情花粉,灭周瑞夫妻的口才是正经,谁知茶叶竟叫周顺先喝了。

    贾琏恨的咬牙切齿,手上青筋毕露,狠命往炕桌上一拍,炕桌中间裂了条长缝隙,生生将个羊脂白玉山水料的扳指拍的粉粉碎,拇指渗出了血丝儿。凤姐见了,忙上前查看道:“二爷,千万不可盛怒。钱嬷嬷取些止血药和棉绢布来。”

    一屋子人见主子盛怒,皆不敢大声,钱嬷嬷忙取了白药并棉布来。凤姐亲给贾琏止血上药:“二爷,好歹看我们罢。回去叫太太瞧见了,横竖又有一场气呢。”

    贾琏喝道:“好个狠毒妇人。林之孝给我拿纸币来。”林之孝忙寻了纸笔呈上,贾琏一指冷子兴和孙富家的道:“你二人将前后说个明白清晰。”贾琏提笔便记下,凤姐见他一笔蝇头小楷,倒也算能入眼。原来贾府子弟虽鲜有考取功名者,却自小延师或进家塾读书习字,最是讲究一笔拿的出手的字。

    待贾琏写罢,又使孙富家的及冷子兴捺下手印。凤姐道:“二爷,既然如此,这里便藏不得人了,可往哪里去好呢?”周瑞一家,孙富家的母子并冷子兴可要藏好些,免得又遭灭口。

    贾琏思忖出神好一会子道:“钱里,你带他们下去,留下林之孝和周瑞两口子。”钱里忙带着庄汉子押着孙富家的母子并冷子兴往西厢而去,钱嬷嬷领着平儿小红等往她屋里喝茶。

    贾琏见人都走净了方道:“你们两口子说实话,当年我母亲如何遭了毒手?”

    周瑞家的如今痛失独子,知是得了报应更深恨王夫人毒辣手段,站起身回道:“回二爷,这事虽不是我经手,内情却是详知的。她本就嫉恨先大太太清流翰林门邸,又是长子嫡媳,进门便是一品诰命当家奶奶。当年先大太太身子本就不好,自生了二爷更难将养。她便抓空儿买通了小厨房灶头娘子崔婆子下了慢性毒药,先大太太只一年便没了。”

    贾琏听着,心下重重的抽疼,狠命抓着凤姐的手道:“下了什么毒?崔婆子如今人呢?”

    周瑞家的回道:“二爷,究竟下了哪些毒我实实不知。那崔婆子叫她毒哑了嗓子发卖出去,如今也不知天南海北。只怕死了也未可知,今年少说也七十了。”周瑞家的虽详知此事,却不是经办人,难以为证。如今此事既无人证又无物证,一时难以定论。

    凤姐清冷说道:“二爷,这事不急于一时。天地昭昭,因果报应不爽。她树大根深,不是一把斧子能砍断的,咱们多寻些斧子方可成事。”贾琏哪里不知这理,只终究难以平复心中恨意。自小便没了亲娘的嫡子,虽锦衣玉食,继母也算关照,可到底深抱缺憾。

    贾琏坐了半晌儿才道:“也只好如此。凡事终有了结的一日,我不绝不罢休。如今且先安顿他们才是正经。周瑞你是府里老人,经过见过的不少,而今那三人还有用,暂不能还你儿子公道。待我了结此事,便将那三人交给你,听之任之。你两口子这些年,没少做那缺德缺心的烂事,如今也是糟了报应。既投诚了大太太,咱们便好说些,我也不为难你们,待万事妥当,放你们出去好生度日,如何?”这孙富家的并冷子兴到底毒杀一条命,不可轻纵了。

    周瑞两口子如今没了儿子万念俱灰,拼着一口气也要给儿子报仇,哪里不应承。周瑞忙道:“回二爷的话,这是报应,报应。奴才的生死俱无关紧要,这般年岁,只一个儿子,拼了命也要讨回这公道。往后万事俱凭二爷吩咐,只不要忘了我顺儿的冤屈。”周瑞如今万事不怕,只要为儿子报仇。

    凤姐一听,心中暗讽,夫妻两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如今事到临头才知报应不爽。这王氏心狠歹毒,恶人偏有恶人磨,阴差阳错毒杀了周顺,使周瑞两口儿恨上加恨。这周瑞一家伺候多年,王氏的烂事桩桩件件俱有所涉。这倒让她大房捡了顺手的便宜,贾琏又提笔写了周瑞一家的供词,叫她夫妻捺下手印不提。

    贾琏忙道:“如此便好。林之孝,可有妥当安置他们的去处?”贾琏夫妻如今将林之孝一家视作亲信,最是重用。

    林之孝回道:“二爷,以奴才愚见,京城人多口杂,不是周全之地。想必二爷也知,这京城各府的奴才里,转着几个弯儿都能认得人。”京城到底各方势力均衡,难以钳制。

    凤姐忽而想到:“二爷,我倒有一法子。不若将他们速速送往南边新买的大庄子,请钱里去做庄头,周瑞改名化姓充做账房先生,如何?”

    一听这主意,贾琏竟有些得意,这娘子好生聪明。他说道:“那冷子兴并孙富家的如何处置?”

    凤姐倒也虑到,这个冷子兴并孙富家的与周瑞一家不同。周瑞一家已然投诚,冷子兴怕是不免要逃跑。

    林之孝却道:“回二爷奶奶,小的倒有一个法子。只管扣下冷子兴妻女并孙禄,单送他二人往南边小庄子,对外言说是两口子,叫他二人互为监工,若是敢走脱,即刻杀了他妻女儿子。”凤姐眯眼一觑,这林之孝不简单。

    凤姐遂问道:“那冷子兴妻女并孙禄藏在何处妥当呢?”

    贾琏轻哼一声道:“我送去一个可靠地方,料谁也不敢动手。”商议停当,唤来钱里如此这般吩咐一番。钱里一家是邢夫人亲信,主子爷吩咐如何不允,忙道:“奴才尽心竭力办好差事,只是这里如何?”钱里一走,小庄子便没了庄头。

    贾琏见进他忠心主子,遂道:“我见你两个儿子也不小了,子承父业叫他兄弟在这里守着罢。他兄弟二人我瞧着不错,事情办的好了,往后我多多提拔,你且放心吧。”钱里一听这里仍叫他一家看管,千恩万谢,两个儿子俱有了着落。

    凤姐对周瑞家的道:“你此去那里,多看着孙富家的,那娼妇我瞧着不是个省油的灯。”周瑞家的忙道:“奶奶尽管放心,她毒害了我顺儿,便是死也不许她逃脱去。”

    一时诸事议定,后日一早,钱里带着周瑞一家,孙富家的母子,冷子兴一家并十个精壮无妻的汉子往扬州而去。贾琏和凤姐商议一回,当即修书一封使钱里转呈林如海,信中细述此事因果,多有拜请林如海照料一二。余下事由使林之孝全全打点,一概不许走漏风声。

    贾琏夫妻办妥诸事,见天色已晚忙蹬车回府,正赶上晚饭。贾琏夫妻换了衣裳带着平儿小红往邢夫人屋里请安,邢夫一日都不得安生,心中忐忑,这会见贾琏凤姐回家才放下心来,忙使他二人坐下说话。

    邢夫人道:“事情如何了?老太太问起,我说你小夫妻往城外庙里还愿,晚间方回来。”

    贾琏忙上前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把个邢夫人吓得半日说不出话儿来。凤姐忙上前劝慰不迭,生怕她有个好歹。

    邢夫人半日方才回神道:“这个毒妇,老天也不容她,迟早收她进阿鼻地狱。”

    贾琏忙告罪道:“太太,这些事儿子私自做主了,还望太太赎罪。”邢夫人说道:“你是掌家的爷们,很不用和我商议,这样行事很妥当。”又见贾琏手指包着棉布忙道:“这手怎地了?”

    夫妻二人不敢隐瞒,只得实说。邢夫人道:“琏儿,你且听好了。你有父母在堂,不许胡闹。这手指伤了倒是小事,不打紧。若是伤了别处,你叫我老了指望谁去。”这边又使小红道:“你出去告诉翠红,叫她取几瓶玉露葵冬,淤血化伤膏来。”贾琏夫妻听了邢夫人絮絮叨叨许多话,拿着三五种治刀伤剑伤的金疮药方许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