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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妇自食因果苦睿老者贾母推案情

    这里贾母盛怒,将炕几上一盘子点心一扫而落,与她平素雅致之态大庭相径。王氏狠狠剐了凤姐等一眼,不肯就跪。贾母见她这般,更为恼怒,喝道:“给我跪下,忤逆长亲干犯七出。”

    王氏见贾母发狠,只得跪下,到底不肯罢休,虽跪着却昂着头,死死盯着锦青道:“你这下作娼妇死蹄子,一条藤儿害我。”凤姐见王氏这般,心中暗讽,这得多好的心里建设能力方能如此。

    贾母怒目而视道:“这蜜望到底有毒无毒?若你这会子反口说无毒,就给我把那盘子吃下去。若不肯,只给我说明白,如何得知蜜望有毒?”贾母已信凤姐八分,只拿捏不准锦青罢了,她原是大房丫头,犯错打发出去,若真真凤姐阴私害人,她既密告王氏处,此时不该矢口否认才是。

    王氏听闻此言,知贾母疑心她,只得咬死不松口道:“老太太,确是锦青密告我才知蜜望有毒。媳妇愚钝,叫这伙子人暗算去了,必是他们一条藤儿陷害了我。”王氏心知她失算,锦青与凤姐未入圈套相互掐咬,反倒是没口一处指她陷害,如今只得将她们捆一处才好脱身。

    贾母倒有三两分疑心这话,锦青原是大房丫头,便是细作也未可知。大家子内宅惯用的手腕罢了,几房人互为倾轧渗透,便是她年轻时也为个中高手。她又看一眼凤姐,示意她同五奶奶坐下说话。

    若真是长房陷害王氏,这蜜望未必有毒,凤姐其人虽有谋虑,未必肯行这谋人害命之事,再者,大房要毒杀之人必是王氏,蜜望也不该送给自己。若真是王氏使坏,这蜜望怕是她为毒害大房而设之局,只不巧害人害己,倒差些儿毒杀了亲儿子,故此狠命上前不许宝玉吃。

    贾母一辈子斗过来,什么没经过见过,这点子小手段不过三五下便看了八分。只见她讥笑道:“只当我老糊涂罢,咱们且看这蜜望到底有毒无毒。”向外头一叠声唤进鸳鸯道:“不拘哪里牵只没用的猫儿狗儿来。”

    鸳鸯应声而去,不一会子牵了只狗儿来。贾母命鸳鸯门口守着,转手将盘中蜜望扔一块喂狗儿,狗儿扑上去将蜜望吃下去。凤姐忽而想起后世网上一句话来:“坐等围观。”她心下也将事儿猜个□不离十,与之贾母所想一般无二,王氏这会子必然是害人害己,没得辩驳才想出一箭双雕之策,故此将个锦青白扯进来,让他们河蚌相争,谁知失策搬起石头砸了自家脚面。这会子看她如何辩解脱身?

    狗儿吃了不过半盏茶时间,一圈儿一圈在地上打滚儿,不一刻便死了。贾母盯着狗儿断气,怒不可遏,她斗了大半辈子,经过见过办过的不计其数,只这杀人害命不敢为之,真真狠毒至极。贾母生生将涌出的眼泪儿逼回去,一扬手儿将一盅半凉的果仁糊扔向王氏。只见王氏满脸满头的糊,缂丝松罗锦卷云团花褙子上沾了许多白糊,也不敢伸手去拭,贾母的盛怒竟有些唬的她三魂丢了两魄,把些小手腕儿竟忘了好些。

    见贾母气得这般,凤姐同五奶奶忙上前劝慰,怕老太太气出个好歹,一家子不得安心。凤姐劝慰道:“老太太身子要紧,所幸未出大事。”五奶奶也附道:“老太太纵不看太太的面,也看宝玉罢。”一听见宝玉,贾母老泪止不住滚下,一声喝道:“再不实说,那盘子蜜望给我喂下去,败家破业的混账老婆。”

    王氏听贾母这一声,似五雷轰顶,嘴上却辩道:“老太太且别这起小人的话,媳妇真真冤枉。我潜心供佛,怎么会做出背正向邪,杀人夺命之事。”遂逼出一串儿泪珠子。

    贾母心中笃定,咬牙切齿恨道:“潜心修佛?还有脸面讲佛论道,神佛也不容你。我只纳罕,不容丈夫纳妾收房要治锦青倒也罢了,凤丫头素来恭敬孝顺,如今又是双身子。璟儿媳妇守志孀居,孤儿寡母实实不易,哪里碍你半分?你竟下得那爪子去?”贾母人精一般,如何不知盖因凤姐倒戈,触怒王氏罢了,这五奶奶只因素来交好凤姐,竟无辜牵扯进。贾母如此说,不过为试探王氏,抛砖引玉罢了。

    王氏听这话,才知贾母已看出□分,一时竟然无言以对。贾母抛砖却引来凤姐,她见时机不可失,忙上前泣道:“老祖宗,都是我的不是。”

    贾母忙问:“怎地了?万事有我呢。”凤姐心中暗喜,面上却不显,将王氏使她当嫁妆添补用度,后因不肯当嫁妆,又针锋相对扣住月例银子不关,再有周瑞家的奉命毒杀赵姨娘不成,王氏指使周瑞放账高利盘剥之事说了个透彻。只瞒下周顺冷子兴并贾琏亲母之事,盖因这几样往后还有作为。

    贾母听罢,竟痰迷心窍一仰身昏过去,亏得五奶奶和锦青扶住了。

    凤姐妯娌忙唤道:“老祖宗,老祖宗……..”几番不见贾母醒来。

    凤姐见此景,忙道:“五嫂子,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老太太若有个好歹可怎生好。”王氏跪在地下,也不上前伺候查看,只冷眼所待,心中得意:老不死的活着也碍人前程,不如就此死了好。;两个下贱玩意,等着领罪吧,气毙长亲乃不赦死罪。

    凤姐顾不得许多,只命锦青道:“你快出去传话,只说老太太晕厥,请太医诊治。”锦青答应正欲出去,却见贾母略微转醒,摇头道:“不必了,我不碍的。璟儿媳妇,你扶我屋里榻上歇会,锦青好生搀你二奶奶进来。”又觑一眼王氏道:“你也给我进来。”

    一时众人进了贾母卧房,锦青见贾府老祖宗的卧房富丽却不失雅致,只那张黄花梨镂雕嵌金拔步床,稳重、繁缛与华丽,堪称稀世绝有。五奶奶扶贾母躺下,又拿蜀锦铁蘘梗荷攒金引枕给她靠着。

    贾母挥手道:“锦青,去门口守着,不许人进来。”又怒目以王氏道:“跪下。”

    贾母进门几十年,从上头三层公婆起,到如今曾孙子绕膝,经过见过听过的,皆不如今日所闻震惊。大家子内宅阴私倾轧无可避绕,下毒害命也属不多,奈何她重用王氏多年,险些儿害的贾府儿孙无下场。

    贾母虽老泪难忍,却有一股威严不减,拉着凤姐妯娌在拔步床内胡床上坐下,平复一会子道:“凤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贾母微微颤颤,声音略有些颤抖。

    王氏跪地申辩道:“老祖宗切莫信她,她一家子居心叵测陷害我。”王氏满头的果仁糊,狼狈不堪却声嘶力竭指着凤姐。

    凤姐且不理会她,站起身向贾母回道:“回老太太,孙媳妇句句实话,绝无虚言。当票子还留着,好几样东西过了时日成了死当,再赎不回。赵姨娘一事,周瑞家的留有画押证词,当日为怕老太太生气,我们太太不敢告诉,只问二太太要了周瑞一家的奴籍。放账一事也是周瑞一家经手,留下一箱子字据,如今太太收着呢。”周瑞一家往南而去时,留下一箱子字据给贾琏,贾琏交给邢夫人保管。

    贾母听凤姐句句有证,心中暗悔,当年为牵制两房,将掌家大权交给二房,不成想王氏心生恶念,险些儿举家陪葬,这些事儿,都是败将破业的营生。贾母摇头叹道:“璟儿媳妇,你去一趟花园,请你大太太来,着她带上周瑞一家留下的东西。”五奶奶忙应承去请邢夫人不提。

    这里贾母略躺了一会子,见王氏这帮模样,怒火中烧,捶着小文字绫被子骂道:“天雷劈脑子的混账老婆,我贾家造的什么孽,娶进个败家破业的玩意。这般毒辣凶恶,也不怕因果现世报,拖儿累女祸及合族。”贾母一行骂一行落泪。凤姐忙上前劝慰,只怕她上了岁数经不起。

    王氏听凤姐将周瑞一家牵出,知无转圜余地。当初命冷子兴杀周瑞一家,满以为得手,谁知冷子兴竟携妻女不见踪影,只怕又是大房使坏。王氏这会子恨不得生畷其肉,竟站起身,飞步一把推向凤姐,幸而凤护住肚子倒在贾母被子上,惊得贾母忙以身掩着凤姐,又喊道:“锦青,锦青。”外头守着的锦青忙进屋,见凤姐倒在床上,过去站在床前守着。

    贾母命道:“抓住她要紧,不许她过来。”一面命凤姐上床躲进被子里,问道:“凤丫头,可有哪里不舒服?”凤姐并无大碍,幸而摔在软被上,摇摇头道:“老祖宗不必担心,有软被垫着,不碍的。”贾母到底不放心,再四细看一遍。

    锦青得老太太之命,忙死命抱住王氏,不许她挣脱。她才听知王氏总总恶行,将她同绾清楼的老鸨儿齐齐并列,这等歹毒之人死了也烂块地。怪道大太太、二奶奶这般和善之人,竟要想法子挤兑她,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贾母见凤姐无事,又转头儿厉声斥骂:“你个黑了心肠的下作娼妇。凤丫头哪里不好了,你算计他嫁妆,克扣月钱叫她自己添补,如今竟要害她一尸两命。这般毒辣,也不怕天雷轰五顶。”

    这里贾母正骂着,那里邢夫人得信忙拾掇了东西,携五奶奶坐车而来,听五奶奶说得经过,咬牙切齿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可怜我凤丫头怀着孩子,本就百般不适,这会子跟着受罪。”

    邢夫人匆忙而来,才进贾母卧房,便见锦青狠命缠在王氏身上,贾母同凤姐躺在拔步床里头。邢夫人忙给贾母请安,又道:“老太太受惊了。凤丫头怎地了?”贾母见邢夫人来,心中石子落下。王氏这般模样,她不便唤人进来,又怕凤姐有个好歹,正两下里煎熬着。

    贾母略说了一遍,邢夫人怒骂王氏道:“素日总总我都不理会,这会子你竟要害我媳妇孙子。黑心毒辣货,青天白日杀人害命,老天也不容你。”邢夫人如今最善待子女,听见王氏推倒凤姐,恨的竟顾不上贾母。王氏听说,狠命挣脱道:“你个填房货,无儿无女孤老命……”贾母一叠声命五奶奶捂住她的嘴。

    贾母见邢夫人这般,倒觉她虽小门户出生,却比之王氏更通理良善些,遂说道:“凤丫头并无大碍,东西可带来了?”邢夫人才觉失仪,忙上前回道:“老太太恕罪,媳妇失仪。老太太吩咐的东西皆带来了。”说罢,忙奉上一只酸枝木拜盒道:“老太太,这是周瑞一家的身契和画押证词。”又一指地下一指描金螺钿小箱道:“那里头是周瑞经手的印子钱字据。”

    贾母打开拜盒,见里头有周瑞一家三口身契,女儿因外嫁脱籍出去了。她瞧了一眼并不在意,只拿了证词来。贾母虽不通文墨,当家理事多年却很识得字,命邢夫人往黑漆描金玻璃面花梨搁架上取了眼镜来看。周瑞家的证词细述王氏命她以情花毒,毒杀赵姨娘之事,具名款下头有周瑞家捺下的手印。

    贾母看了一遍,气的手直哆嗦,切齿道:“狠毒至极。”半晌儿说不出话来,又看了那箱子字据,桩桩件件摆在眼前,她忆起当年女儿之言:王氏狠毒不可信。原是她看错人,这会子差些儿丧门举家陪葬。

    原来王氏这些事可大可小,毒杀妾室按律有罪,虽在大家子不是要紧事,毕竟人命一条,况赵姨娘还生有探春兄妹。二则王氏印子钱月息六分,属高利盘剥,凡势豪举放私债者,杖八十发边卫充军等罪责,一家凡有官爵皆受牵连。虽都中多有高门内院放账者,到底印子钱有损阴德祸及儿孙。

    贾母看罢,靠在引枕上半晌儿不语,末了对王氏恨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辩驳?如今,你先将今日这事细说好多着,再不肯说休你出门,你干犯七出多款。” 休字头上一把刀,这时女子若经夫家休妻,多有娘家不肯纳者,除白绫自死别无它路。王氏虽阴狠,却很有些怕了。

    贾母见她半响儿不开口,叱道:“你不说,我替你说。你深恨凤丫头如今向着她婆婆,遂预备毒杀她。你料定璟儿媳妇素来同凤丫头交好,便买通了璟儿媳妇娘家婶子,将这毒蜜望借她之手送进来。不成想凤丫头却将蜜望孝敬给我,我素来不喜此物便给宝玉吃,谁知你正巧儿听说蜜望来路,到底宝玉是你命根子,忙不许他吃。我问起话来,你没得圆谎,只得扯谎冤枉凤丫头和璟儿媳妇,又将锦青牵扯进来,预备一箭双雕除之后快。我说的可有错?”

    王氏闻言,瘫倒在地,说的一丝不错。凤姐见王氏这般,心中赞叹,老太太真真不一般,精明过人,往后万不能在她跟前使手腕。

    贾母摇头道:“我虽老了,还未糊涂呢。一辈子过来,什么没经过,你这点子手段不过别人使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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