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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不会生孩子
“这有什么问题。[四*库*书-siksh]”龙禹满口答应，回头看了眼墨离。
墨离点了点头，转身往帐篷外面走。
完颜长风带着点笑意，看了看龙禹：“这小伙子，还不错，就是有时候会不会闷了一些？”
完颜长风说这话时候，颇有种家长风度，导致于龙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完颜长风似乎也觉得自己失言，笑了笑，转身到一旁，拿了一杯什么水放桌上，龙禹探头看了一眼，是红色，似乎是血。
“这是羊血。”完颜长风解释着，然后将袖子挽到手肘，开始工作。
完颜长风先将面粉中合了水揉成面团，再将羊血倒了进去，面团很变成了淡红色。又从桌上拿了个小纸包，倒了些不知什么粉末进去，揉了揉之后，只觉得似乎原先松散面粉似乎变得很有韧性，甚至于拧了一块放桌上，不但不会软下，而且保持着捏起来造型。
龙禹实是想不明白完颜长风这是做什么，连帐篷外脚步声都没有意，直到墨离进来时候，已经看见她站桌边，几乎恨不得自己动手了。
不过完颜长风这不像是玩，龙禹也不敢贸然插手，万一坏了事儿呢。
完颜长风一边那堆面团里捣腾，一边道：“见过街上捏面团师傅吧？我以前遇见过一个很有本事面团师傅，向他学过几招，加了特殊酵母之后，面团可以变得韧性十足，捏成各种形状。东胡不是要你人头吗，既然咱们没有多，我就给他做一个呗，也不是什么费事事情……”
龙禹目瞪口呆看着完颜长风，他手飞动着，修长手指这里捏一下，那里按一下，很，一个人头雏形就出来了。那动作娴熟之极，估计学了雕刻美术几十年艺术家，也就是这个水平了。而且他捏面团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略侧着脸，抿着唇，神情专注，有种说不出感觉。
完颜长风一边捏着，不时抬头看龙禹一眼，确定一下特征，再低下头继续工作，龙禹和墨离都是屏息静气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半成型人头就出现桌子上，比较诡异是，这面粉是加了羊血，所以呈现出淡淡血色，当完颜长风用工具上面划出淡淡脉络凹凸后，就像是一个被剥了皮脑袋。
虽然现是大白天，完颜长风这帐篷里光线很好，可是龙禹还是觉得冷气森森，不由得向墨离伸手靠了靠。
墨离伸手握住了龙禹手，轻轻拍了拍，依然目不转睛盯着完颜长风。
饶是墨离如此觉得自己见多识广，也还真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将面团捏成脑袋。街边上捏面团师傅见多了，可是他觉得那些人完颜长风面前，那简直一点儿可比性都没有。
捏好了雏形，完颜长风直起身子喘了口气，龙禹十分自觉倒了杯茶端到他面前，脑中冒出个想拜他为师念头，这个人实是太神奇，不知道脑子里还装了多少东西。重要是，他那脑子得多好使啊，学什么会什么，而且一会技术都是顶尖。这种人要是放他们那个社会，那还不得名传千古，记上史册。
龙禹觉得碰上了完颜长风，东胡指定要倒霉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脑袋要不来，藏宝图也保不住了。不过现显然还不行，现这还是个血淋淋脑袋，鼻眼嘴还是空洞，还有脸皮没有处理，还有进一步精细活儿。
完颜长风休息了一会儿，继续未完工作，龙禹本来还想着他会用什么动物皮冒充一下，谁知道他竟然也还是拧了一块儿面团下来，用擀面杖擀成了薄薄一张饼往面团上贴。唯一区别只是这块面团上羊血含量非常非常少，所以并没有红色透出来。
想想也是，虽然人身上都是血，可那也是里面，外部皮肤，谁也不是红。
当完颜长风将不知道什么人头发固定面团上时候，龙禹不由摸了摸自己脑袋，确认了一下它还脖子上面。老鼠有些吓着了，看了看面团，再看了看龙禹，眨了眨小眼睛，蹭一声蹿过去闻了闻，一阵血腥和面粉味道让它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又再窜了回来，闻了闻龙禹，这才安心又蹲她肩膀上舔起了毛。
“完颜先生，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看着完颜长风一边低头打量自己作品，一边优雅擦着手，龙禹忍不住问道。
完颜长风抬头看了龙禹，笑眯眯等她问。
龙禹道：“这天下，有什么是你不会东西吗？”
武功高强，看病采药，看星象天气，看手相算命，捏面团，还有铸剑。虽然龙禹没看见过，但是听桑娅大婶说过，完颜长风闲暇时候，会教沙穆孩子们读书，甚至有时候会亲自下厨做一道江南美食，那掂勺姿势，俨然是大厨风范，烧出来东西，是色香味俱全。
这样人有些逆天了，他还有什么不会东西吗？
完颜长风侧着头想了想，笑道：“有，生孩子。”
龙禹：“……”
完颜长风丢下帕子，从桌底下拿出个箱子，将栩栩如生人头用黑布盖好，然后放了进去：“本来我打算这两天安排一场你们假死戏，然后就可以动身去找东胡。不过没想到丹暮突然发病了，就只能再等几天了，不过倒是可以把丹暮发病消息散播出去，这样刺杀事件会真实。”
说到丹暮，龙禹也还有些担心：“完颜先生，寒血症这病，我听都没听过，您真有把握吗？”
完颜长风转过脸来，莫测高深道：“什么寒血症，正常人哪儿有这种怪病，那是中了毒。从娘胎里就带出来毒，这毒是一点一点下孕妇饮食中，然后被胎儿吸收，初始时候婴儿与常人无异，大约长到三十五六岁时候，会突然发病，血液冻结而亡。”
“啊？”龙禹再一次愕然，随即又道：“那丹殊呢？他们是双胞胎，丹暮既然中了毒，为什么丹殊没事，难道是还没发作？”
完颜长风想了想，道：“这是命不该绝。如果这毒分到了两个人身上，那么这两个婴儿都会长到三十五六岁时候毒发，一起身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胎中时候，这些毒都被吸收到了丹暮身上，于是丹暮中毒极深，很小时候就发作了，这是件好事，几年时间，寒毒体内侵蚀还不算很深，这个时候还算有救，所以丹暮能一直活到现。可如果等到三十五六岁才发现，那么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他们两个。而且这寒毒可以遗传，他们孩子，身上也会带有寒毒。”
“可是。”龙禹有些不解：“如果说丹殊父亲是上一任沙穆族长，得罪了一些人，或者有人想抢位子，要杀了他儿子，这我也能理解。可为什么要下一种三十几年以后才会发作毒？这个人也太有耐心了。”
完颜长风冷笑了一声，身上散着一种龙禹从来没有感觉过寒冷：“人心险恶，有时候不是你能想象，甚至说出来，你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龙禹确实是想不明白，还待请教个清楚，却听墨离冷冷道：“如果丹殊父母生下他们时候是二十岁，小时候幼儿夭折，这虽然令人痛心，可痛过之后，一定会再生下孩子，还会多生几个，而且会非常注意防范。可是如果如果四十年以后，老年丧子，那么即使还想再生，也有心无力，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岂不是人间悲惨事情。那么这一只家族，也就就此绝了后代。”
龙禹只觉得自己以往人生观都要被颠覆了，这该是多重深仇大恨，计划了这么多人，用一辈子来等，就为了让丹殊家断子绝孙？
看着完颜长风收拾背影，龙禹只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曾有过叱咤风云令世人倾倒时候，只是越站高越看清世态炎凉，人心险恶，这才孑然一身避世草原，却很遗憾发现，有人地方，就有江湖。
龙禹和墨离从完颜长风帐中出来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事情完颜长风让不用那么急着告诉丹暮，既然他幼时发病之时那人没有再下毒手，就证明估计起了变故，或者那人已经不人间了，如今又时隔了十几年，这段陈年往事，不必急着翻出来。
近事情，已经够多了。
龙禹唏嘘感慨着，和墨离回到自己帐篷中，路过一间厨房时候，却见本来她肩头昏昏欲睡老鼠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蹭站了起来，两只爪子抱住龙禹脖子拼命摇。
一只硕大松鼠脑袋边上晃实太没安全感了，龙禹伸手抓住它尾巴想把它揪下来，一边安抚一边不解：”怎么了怎么了，那是厨房，你中午不是吃了很多了吗？怎么还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