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人马森林

湖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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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白球迅猛地伸出前爪,戳向芬里厄的眼睛。然而一只筋疲力尽的兔人能有多少力气和速度呢?芬里厄淡定地直起身子,用狼爪撂翻了它,踩在兔人软呼呼的肚皮上。

    “切!你爱吃吃!可恶的狼!”白球一边嚷嚷一边冲着芬里厄吐了口唾沫,“咒你被我的骨头噎死!”

    “真是有个性的兔人,”芬里厄摸了摸下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小心一点吃——你说从你软软的耳朵开始吃好不好呢?”

    人狼揪着兔人的耳朵把他拎了起来:“先吃耳朵~再吃尾巴~再把你的肉一点点撕下来~”

    白球猛力挣扎着。这时芬里厄的耳朵动了动——他听见了马蹄声。

    “芬里厄,”赫利斯早就带着人马们回到森林,可偷偷跑出去的芬里厄却一直没有回归,令他有些担心,“你在干什么?”

    “啊,赫利斯~我发现了一只有趣的小家伙正在友好地和他玩呢~”芬里厄连忙把白球换了个姿势搂在怀里,还拍了拍他的脑袋——于是白球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了芬里厄的手。

    面对赫利斯怀疑的眼神,芬里厄一脸委屈地伸出了手:“你看,我没有欺负他,是他欺负我~~~”

    赫利斯伸手去把白球接过来,不料这兔人咬得紧,赫利斯一不小心用大了劲,结果白球的兔牙竟生生从芬里厄手上削下一块肉来。

    芬里厄倒是不怕这点痛,可身为一只人狼被兔人咬伤实在是奇耻大辱,他还没来得及跳脚,便见白球嚼巴嚼巴把那一小块肉吞了下去,还抱怨了一声:“狼的肉就是臭得要命!”

    “!!!赫利斯别拦着我!我要吃了这只死兔子!!!!!”

    芬里厄的眼睛已然变得血红,赫利斯毫不犹豫地把他一尾巴抽翻在地:“和一只兔人计较像什么样子。”

    “唔……说的也是。”人狼揉了揉脑袋站了起来,他凑到赫利斯身边道,“可是,人家受伤了~”

    赫利斯伸出手臂。芬里厄开心地咬了一口,舔了舔赫利斯流出的血。接着,他身上的伤口便恢复如初。

    当西尔维尔德和丽卡来到城外时,看到的是一个破碎的魔法毛球装,上面还有兔人的血迹。

    “怎么会这样!”丽卡惊叫了起来,“可怜的白球!你死得好惨……”

    “他还没死呢,姐姐……”西尔维尔德指了指天空中盘旋的魔法鸟,“气息还在……不过,已经进入到人马族的领地深处了。”

    人马族与人类的关系时好时坏,但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不太欢迎人类进入人马的地盘——虽然人类一般会规定猎杀半人种是违法的事,但偷猎人马的人向来不少。

    丽卡犹豫地看了一眼魔法鸟啼叫的方向,又看了看西尔维尔德:“要不,我们还是回去?既然是在人马手里的话……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西尔维尔德拿出赫利斯送他的友谊之结:“你先回去吧,我有这个的话——不禁想去看一眼呢。”他把雷欧从肩膀上抓下来递给丽卡。

    “嗷!嗷嗷嗷嗷嗷嗷!”雷欧悲愤地发出抗议的叫声,他死扒着西尔的手,坚决不肯进丽卡的怀里。

    丽卡嘻嘻地笑了起来:“雷欧真的是很喜欢你呢,西尔,要不你就带着它去吧,既然你是被承认的友人的话,我想人马族大概不会不许你带宠物进去。”

    她挥了挥魔杖,把自己传送回家中。

    雷欧向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兴奋地顺着西尔的手臂重新爬回他的肩膀上:“主人,我是一条利器级的龙,不会拖你后腿的!”

    “利器级二阶,”西尔维尔德点了点他的鼻子,“等同于二阶法师。丽卡还比你高一阶呢。而且你现在明明什么也做不了。”

    小金龙沮丧地趴了下来,可没一会儿他又跳了起来:“我能帮你把障碍物吃掉!没有我的牙咬不动的东西!”

    “得了吧,等你不挑食再说。”西尔笑了起来,念出一串咒文,那只魔法鸟飞了下来,咒光绕在它身上,让它迅速变大。西尔维尔德带着雷欧坐上鸟背,飞进了人马森林。

    “好可爱啊!而且一点都不怕我们呢!”

    “居然有这么大胆的兔人……咬了芬里厄大人的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赫利斯亲口承认的!”

    兔人白球,现在正在人马族的领地中心,被一群雌性人马包围着,从这个的怀里到那个的怀里——虽然兔人的脸看上去永远是小孩子的样子,但白球是只实打实的成年雄兔,在雌性人马们柔软的怀中,他感到无比幸福。

    “那小子意外地受欢迎嘛……”没吃成兔肉还被咬了的芬里厄坐在赫利斯背上,手搭着人马的肩膀,脑袋搁在人马的头顶,享受着居高临下的愉悦感,“你们人马真是群爱心泛滥的生物。”

    赫利斯非常不喜欢芬里厄这个姿势——人马的前半身本来就够重了,再加上一只人狼,让他很难保持平:“总比你们什么都吃好。”

    人马群所聚集的地方是一片湖的周围。幼年人马们正在互相嬉戏,比赛谁的尾巴能甩倒的树最粗。

    “赫利斯,”芬里厄看着小人马们,好奇地问道,“你们对幼仔不都看得挺好吗?你当初为什么会落得和人类一起?”

    赫利斯撑着头,缓缓地嚼着一溜树叶:“唔……谢塞家给我的理由是,与父母失散……而我回来以后听到的版本是……偷猎。”

    谢塞和尼安里德是什么样的人,赫利斯非常清楚,即使他们因身为人类而与他有些难以调和的矛盾,他也不能否认从人类的角度来说,这两人已经足够好了——然而早就去世的谢塞的父母究竟是为何为捡到他却成了人马心头永远的一根刺——赫利斯当年被捡到时还非常年幼,谢塞也不是记事的年龄,据谢塞的父母说,是在森林外围寻找可以卖钱的魔法药材时意外拾到赫利斯的;然而赫利斯回群之后,人马们告诉他,小人马离开领地只有一种可能——偷猎者潜入。

    “如果按你的年龄推算……”人马族当时的长老摸着胡子告诉他,“唔,那一年人马族出了点事,守卫不足,有一个村子的精壮人类趁着森林力量枯竭的冬天潜进来,害我们丢了好多小人马,许多母亲也在当时死去……不,偷猎者不会只杀成年人马把小人马丢下的,对人类来说,再小也是金币啊……”

    这些怀疑曾一度令赫利斯痛苦——若谢塞的父母真的是碰巧拾到了他,这样的怀疑无疑是对抚育了他的人类养父母的侮辱,然而一些回忆又随着他见识的增长越发显得可疑:村民们时常以怀念的语气提起的“那一票”,看向他时那奇怪的眼神,诡异的笑容……还有家中的一条金色挂毯,柔软舒适,本来是要卖掉的,因为赫利斯极其喜爱它,并总有莫名的亲切感,一直强烈反对,谢塞便也跟着闹,最后就留了下来。然而等回了群见多了雌性人马,他才恍然明白,那东西正是用雌人马的头发所编成的。

    正因如此,原本和谢塞约定,每年冬天一定会回“家”的赫利斯,后来一次也没有回去过。

    “这是……什么?”

    雷欧惊讶地望着面前高耸的藤墙——明明刚才还什么都没有,可就在魔法鸟靠近的时候,地底迅速吐出些张着巨嘴的植物,西尔维尔德操纵着魔法鸟险险避开,然而食人植物之后,便是立马长成的藤墙,几乎遮蔽了阳光——不,其实是笼子,只是特别大,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无法绕出去——包括上方。

    “人马的森林向来有自然力量守护。”西尔维尔德解释道,“看来我不得不做一点破坏了。”

    他轻盈地从魔法鸟上跳下,在藤墙上敲敲打打,寻了一处较薄弱的地方。雷欧跑到他身边咬了一口藤蔓:“唔……主人,是苦的……”

    “没指望你吃。”西尔维尔德把雷欧往后拽了拽,“乖,我要点火了——八阶魔法,灼烧紫焰!”

    这些拥有自然力量加持的藤墙并不容易烧毁,即使是破坏性相当惊人的紫焰,也得烧上好一会儿。西尔维尔德坐在一旁观看结果——他把魔法压缩在一人宽的范围内,约摸能看到渐渐萎缩下去的藤条。

    “好厉害……”雷欧感叹道,“主人,我也帮忙吧!我不吃,我可以光咬啊!”

    一时没反应过来雷欧想干什么的西尔维尔德,惊悚地发现自己的契约龙居然主动跳进了紫焰之中——见鬼,观赏龙的皮有多脆他不知道吗?

    “雷欧!快出来!”西尔维尔德惊出一身冷汗——八阶魔法的反噬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不能轻易中止魔法,只希望小龙还有跳出来的力气,毕竟紫焰的范围不广……

    “没关系的主人!”雷欧的声音中气十足,“我在书上已经读到过了!真龙绝不会惧怕火焰!”

    你给我等等那是魔法焰而且你不是巨龙啊!

    话音未落,西尔维尔德就看到,小金龙在紫焰中原本隐约可见的身形,就像那些藤条一样迅速扭曲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