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耳洞事件

秦子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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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情说來并不是什么大事,当年也沒有闹得满城风雨,只不过,夏笙花当时的确闹得厉害,就连先帝,也不敢给她穿耳洞。

    皇族女子年满十岁就要穿耳洞,这一直都是惯例中的惯例,谁都沒有提出过拒绝,也就夏笙花这小霸王敢在人太后亲自要给穿耳洞的时候掀桌逃窜……

    梦儿那个时候也只不过是刚被选进宫的小宫女,年纪连十岁都沒有,夏笙花掀桌的时候,她就站在不远处,正好被她吓住,从那以后直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这根本就不能怪她啊!

    “传什么御医,深更半夜,王御医不用睡觉了?”夏笙花对镜子里面自己的长相觉得还是挺满意的,只不过她要是穿耳洞了,会是何等另类的模样,她想破脑袋死活也是想不出來的……

    既然总归是要成亲的,那么穿耳洞也是迟早的事情,不如……现在就办了吧?

    夏大将军这样想着,捏捏自己的耳垂,不久之前皇城第一美人严大公子留下的牙印儿已经消退了,但是那残留的麻痒感,总归是让夏大将军心痒难耐。

    听他这么说了,倒真觉得应该打一个了。

    “将军,你不是开玩笑?”梦儿这么问着,忽然想起來内室还有个正在呼呼大睡的金疙瘩沒有洗干净,那盆水也该温了,便赶忙急着端水进去伺候,夏笙花独自坐在凳子上,手尚且还沒有放开,眼中还浮现出了一种梦儿见了会尖叫的神情。

    那是一种恋爱中人常会有的痴呆眼神。

    是夜,窗外一片寂静,只有萤火虫在低矮的草丛里面飞舞,与天空正中的繁星相互辉映……夏大将军,也恋爱了呢。

    梦儿给太子爷抹完身换好衣服,还來不及舒口气,就听见一边儿传來一声闷哼,忙端着脏水出來看,夏笙花伏在梳妆台上,一颗脑袋埋在纷乱的青丝之下,双肩微微颤抖,也不知道干了什么蠢事……

    什么蠢事?梦儿不用猜也知道,刚才不是说了要穿耳洞么,铁定是自己心痒难耐,动手了呗!

    梦儿上前去,拨开夏笙花背后的发丝,找到她的脑袋,拿灯一照,看见一只白生生的耳朵,耳朵外框整个都红了,耳垂上一个明显的伤口,仔细看看,伤口还挺大,也不知道夏大将军这是用的什么东西刺的,梦儿忍着笑,“将军,你怎么自己动手?”一般姑娘家都怕疼,沒个旁人自己是绝对不会动手的,夏大将军还真是狠得下心去啊……

    夏笙花慢慢抬起一点头,终究还是被耳垂上的刺痛给战胜了,哼哼着自己把头发束起來,而这个时候,耳垂上的伤口流出來的血,已经从耳垂下面滴了下來。

    梦儿惊讶于夏笙花能对自己狠得下心,但是那血滴还是让她心里不忍,“将军,快点止血吧,耳洞什么时候都能穿的,不一定非要是现在啊。”

    夏大将军却沒有管那么多,皱着眉嘶声拄腮,一点要止血的意思也沒有。

    见她疼得紧,梦儿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只知道夏大将军明明怕疼,可是死活不想包扎,似乎是在……闹脾气?

    “将军,还是止止血吧,梦儿去给你找点药吧?”梦儿说着要给夏笙花找药,夏大将军摆手,“不用……”

    “将军!这伤口别看着小,不好好处理烂起來是会疼死人的!”梦儿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夏笙花这样粗手粗脚的姑娘她还真沒见过,就连公主府后厨房的炒菜大妈跟将军一比都是心细如尘,可见大将军的粗莽一斑了。

    夏笙花闻言,这才有点紧张起來,“什么,会烂?梦儿你告诉我,你们穿耳洞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疼?是不是也会烂?”

    我可不可以翻个白眼?梦儿在心底默默地问了这么一个问題,夏大将军某些方面的低能,简直让人咂舌,这真的是传说中攻无不克站无不败的战神夏笙花么?骗人的吧!“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记不清了。”梦儿含糊道,夏笙花却也信以为真,天启本朝律令虽然沒有规定女子要缠足,但是却有明文规定,一个女人要在二十岁之前穿耳洞。

    天启人喜欢女子柔软嫩白的耳垂,并且以此为美,所以民间嫁娶的聘礼里面,什么都能少,唯独不能少一对耳环。,

    夏大将军恐怕是本朝唯一在二十岁之前沒有打耳洞的女人了吧?虽说犯了法,但是人家为天启打了多少胜仗,还抵消不了这小小的错误么?

    况且,夏大将军带着耳环也不好看啊……

    “太小了,记不清么?”夏大将军很失望,“算了,我明天有空去问问别人吧……”

    “将军, 你耳朵伤得很重,真的不需要上药么?明天是要送太子爷回去的吧?要是太后或者皇上见了,会不会被盘问啊?”梦儿不无多虑地揣测道,夏笙花回过头來看着她,“梦儿,太后问起就算了,皇上跟我什么关系?不过是一只耳朵罢了,身为一个将士,就是把耳朵割下來献给皇上也是应该的,根本无需过问吧?”

    “……是,将军……”根本就是你太自律了点吧!皇上喜欢你全天启的人都知道,也就你揣着明白装糊涂,还一天到晚惹祸,当人家皇上猴儿耍呢吧?

    夏大将军觉得梦儿还是孺子可教的,当下十分欣慰地抬手拍拍梦儿的肩膀,把她个人拍得差点沒站住跌倒在地上。“梦儿,你能明白真是再好不过,本将军有你,真如伯牙遇子期,真乃知音啊!”一边说着,一边更加大力地拍了梦儿的肩膀几下。

    梦儿被夏笙花拍得差点吐血,眼前一黑,几乎就要被夏笙花这两掌给拍出内伤來,看來也不是外界传得太邪乎,事实就是如此,怪不得沒有姑娘愿意当她的侍女,这简直就是在拿生命來伺候人啊!

    “能成为将军……的……知己,是梦儿的咳咳……荣幸……”梦儿捂着胸口闷声道,夏笙花大喜,“真好,难得遇上知己,梦儿,今天晚上不要睡觉了,给我穿耳洞吧?”

    穿……个屁咧!耳朵伤成那样了还念念不忘穿耳洞,当初是谁死活不肯穿的?

    默默地咽下一口涌上來的老血,梦儿不保证夏笙花再讲出什么超出常理的请求之后她能忍住不喷她一脸的血。

    夏笙花见梦儿不说话,以为她是在犹豫,便直起身子,抬手摸摸自己耳垂上的血迹,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的鲜红,梦儿讲的应该是句句属实,不过她真的很想看看自己戴上耳环是个什么样子啊……“梦儿?你是不是不愿意?”

    梦儿回过神來,一脸幽怨地看着夏笙花,“将军不要为难奴婢,将军的耳朵奴婢实在是无能为力,若是真的要穿,请将军伤口好了之后再弄吧,现在这样,真的不适合穿耳洞,伤口真的会溃烂的。”忠告,这是忠告!梦儿又咽了一口,心中有些微的想流泪,将军,您的手劲儿也略大了点吧?真要被你拍死了!

    夏笙花见梦儿这样信誓旦旦,倒也不是不相信,只不过兴致上來了想穿,要是这会儿不先做好了,等下次说不定就沒那个兴致要穿耳洞了。

    “……那缓缓吧……”失望是有的,但是她也要沉得住气,耳洞这种东西,总归是要穿的,不然等出嫁那天夫君给戴耳环,难不成挂到耳朵眼里么?

    梦儿见夏笙花终于打消了念头,终于松了口气,“将军真是的……吓死梦儿了,天这么晚了,将军去洗洗澡吧,梦儿给你找上等的金疮药,若是不上点药,以后留疤了就不好了。”

    “嗯,知道了。”夏笙花抬手托着下巴,一脸的深思,脸上表情有些落寞,大约是因为不能顺利穿孔,所以才这么不爽……不过……“将军,你刚才是用什么东西穿孔的?”

    夏大将军侧过脸來,从梳妆台上随便抓了一支被磨得尖细的银簪丢给梦儿,“这个。”梦儿随手接过,看见簪头上沾着的血,对夏大将军的钦佩和鄙视之情更上一层楼了……

    见过人穿耳洞用针的,沒见过人穿耳洞用发簪的,将军大人这种奇葩,她还真是头一次遇上啊!“将军,房里面沒有绣花针……”梦儿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讲了一句相当愚蠢的蠢话,夏笙花的房间里面,怎么可能会有绣花针这种东西?

    “原來穿耳洞,是用绣花针的啊……”夏笙花若有所思地拉开木质的抽屉,里面是一卷一卷的针线,还有扎在针线包上的绣花针,看得梦儿一惊一乍,她來这里这许多天,怎么就沒看见夏笙花的柜子里面有这些东西呢?

    难不成是见鬼了?梦儿瞪着眼睛想道,夏笙花抬手在她眼前晃晃,“梦儿,你怎么老是走神呢?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给你放个大假休息一段时间?”在夏笙花的认知里面,凡是当她侍女的,都需要在一定的时候放个大假來休养,只不过,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放完假的时候卷铺盖跑了而已。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梦儿昧着良心对夏笙花信誓旦旦,“奴婢好得很,精神着呢,一点都不需要休假!”不!我要休假!我要好好躺两天!放假!给我放假!

    “真的?”夏笙花狐疑道。

    “比真金还真!”不,是假的!不要相信啊!梦儿心里泪流成血,夏笙花打消疑虑,“那你去睡吧,我洗个澡再睡,这天热得,怪难受的。”夏笙花说罢,去柜子里面找衣服,完全不需要梦儿帮到一星半点。

    梦儿倒是很想插手,不过夏笙花方才的那么几下把她拍出内伤,她再说话指不定要走火入魔了,还是赶紧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