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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冉背着身不看她，季馨苦苦哀求：“小冉……”
唐冉咬了咬牙，故作凶狠地回头：“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说着，她斜睨了季馨一眼，见她面色苍白，一头的细汗，心中掠过一丝不忍心，可想到江湛对她们两个天上地下的态度差别，她又心气难平。
顿了顿，才粗声粗气道：“你还是躺回去，不然你要是晕倒了，只怕别人还当我欺负了你。”
她口中的别人自然不是旁人，季馨心知肚明。但唐冉对她的关心，她也看在眼里，她连连点头，坐回到病床上。
等呼吸稍微顺畅后，才正色道：“对不起小冉，我知道我不应该瞒着你，可是，我真的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季馨，难道你不是觉得我好骗吗？”唐冉冷哼，苦笑道：“不管你是季馨还是安妮，我唐冉自问都拿你当最好的姐妹，可是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不，不是的。”季馨一个劲地摇头，她咬着唇，痛苦地解释：“小冉，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其实我一回国的时候，就想要找你。你要知道，不管是在唐家还是在A城，你都是那个唯一对我好的人。可是，我不能，不能说……”
“为什么？”唐冉不相信地看着她。
季馨闭了闭眼，嘴唇瑟瑟发抖。
唐冉见她不语，不免失望：“如果你不想说，我也没有必要追问。不过，既然是这样，我想我们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说着，唐冉扭头就要走。
季馨猛地睁开双眼，冲了前去，一把抓住她，着急地说道：“小冉，不要走。”
唐冉气呼呼地想要甩开她，却听到季馨一声抽泣，无力地说道：“我不说，是害怕，害怕……”
“害怕什么？”唐冉回头，不解地看着她。
季馨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对上她疑惑的双眸，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轻轻摇头道：“我害怕，你看到我变成现在的样子，会失望。”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唐冉蹙眉。
季馨抿了抿唇，嘴角扬起一抹自嘲：“我回来，其实是想报仇的……”
“报仇？”唐冉眉头锁的更紧，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想报复我哥?”
“是。”季馨这一次没有丝毫的迟疑。
她的坦然和眼中的坚定让唐冉不由得一怔，许久，她才回过神来，讪讪问道：“我还是的不明白，当年你自己打了孩子，又留下离婚协议消失不见。为什么现在又要回来报仇？就算我哥当年对你不好，可是他并没有什么过错……”
“没有过错？”季馨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冷笑着问道：“难道是他告诉你，是我自己把孩子打了，并且主动要求离婚的吗？”
“难道不是吗？”唐冉反问。
“当然不是。”季馨不管不顾地咆哮着，扬起的嘴角似哭却又像在笑，她因为唐冉的说辞，气得整个人瑟瑟发抖。
“季馨，你冷静一点。”唐冉皱了皱眉。
季馨却一个劲地摇头，哆嗦着：“冷静，不，我没办法冷静。我真的想不到唐钰安他不只可恶，可恨，更是可耻的小人……”
“你不许这么说我哥。”唐冉虽然心疼季馨，可是她知晓自己大哥的脾气秉性，听到季馨这么说，不由得沉下脸来。
季馨却顾不得许多，继续咆哮着：“为什么不能这么说他？难道我说错了吗？就算他讨厌我，恨我那个不争气的养父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把我送上了他的床，他大可以赶我走。可是歆儿是他的女儿，是他亲生的女儿，还有我肚子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也是骨肉。他就算恨我，也不用那么狠心，害死一个不够，还要害死第二个吧？”
唐冉听得心惊胆战，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一个劲地摇头：“不，季馨你疯了，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季馨闻言，看了看她，突然觉得浑身一股无力，她跌坐在病床上，失魂落魄地呢喃：“是，我是疯了，我大概是真的疯了……”
她想，她大概是真的疯了吧！
明明那么努力地让自己风风光光地回国，就是为了让那个男人尝一尝当年她的痛苦。可现在……
“嘶……”唇边的刺痛让她不知觉地发出惊呼。
唐冉抬眸看去，原来季馨不知什么时候将自己的嘴唇已经咬破。她看得又急又恼，却又不免心疼。
略有迟疑后，唐冉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在季馨的身边坐了下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追问道：“嫂子，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说好会在餐厅等我的吗？”
季馨回过头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又觉得心头一酸，眼泪‘簌簌’直落。
三年前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
话到嘴边，夹杂着苦涩和唇角传来的血腥味。她捂着胸口，缓缓地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唐冉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到最后，干脆‘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大喊着：“不，不可能，我哥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季馨见状，无力地松开手，苦笑着转过头，自嘲道：“是啊！你毕竟是唐钰安的亲妹妹，你当年会相信他的话……”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唐冉急急地想要解释。
季馨却用力地擦了一把眼泪，摇着头打断了她的话：“小冉你不用解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哥。不过，小冉，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丝毫想要伤害你的心。”
“我……”唐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年，当她回去的时候，已经的是木已成舟。她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大哥的痛苦她看在眼里。
她张了张唇，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最后，只好叹息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小冉，我跟江湛真的没有什么……”季馨误会了她的意思，忙不迭解释。
唐冉回过神来，脸色微变。
季馨一把抓住她的手，认真说道：“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唐冉抬眸看着她，眼神中有所迟疑，顿了顿，她还是扯了扯嘴角，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一边揉着，一边摇头：“不，我不知道到底还要怎么相信……”
“我帮你追他……”季馨突然两眼发光，信誓旦旦地开口。
唐冉不由得一怔。
门外，一个身形微微一晃，差一点落在门把上的手在半空中僵持了许久，到底还是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