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月亮(1)

白鹭成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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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满怀的热情好像怎么也凉不透,感觉能爱一个人一辈子,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与他在一起就行。

    然而时光总是能证明什么叫年少轻狂。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还是没能忘记他,看见他会心悸,会紧张,会止不住地想起很多事。

    然而,这个坑她跳过,摔疼过两次,远看着可以,再让她跳一次,她却是怕了。

    “徐姑娘。”赤金回来,抬眼看见江深,什么也没说,走到她身边,把她要的花盆递给她,“这个。”

    徐初酿回头,双手接过,朝他屈膝:“多谢大人。”

    江深脸色阴了。这人怎么跟个阴魂似的总在她周围?每天都能看见,徐初酿都没察觉到这人心怀不轨吗?

    心里不爽,他上前就想说话,霜天却是连忙上来拉住他:“公子,紫阳君有请。”

    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拉离那花圃。

    赤金淡然地看着他,一双清秀的眸子里无波无澜。江深瞧着,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挣扎了好一会儿,拐出月门,一把甩开了霜天:“你干什么?”

    霜天擦了擦头上的汗,低声道:“奴才都打听过了,不管是府内还是府外,大家对那位赤金大人都颇为敬重,您与他硬碰硬有什么好处?”

    “敬重?”江深冷笑,“区区面首而已。”

    霜天摇头:“他现在身居统军之职,已没了面首的名头。长公主并未约束他,见他与徐姑娘在一处,也不曾制止。”

    江深黑着脸道:“所以我才不明白这个长公主到底在想什么!这些人说白了都是她的男人,她的男人她都不在意?”

    霜天想了想,道:“其实来这公主府这么久,从未见谁进长公主的院子歇息,除了前些日子强行搬进去的紫阳君,就连陆大掌柜平日也是不伺候的。与传言里的……也有些不同。”

    不说还没察觉,一说还真是如此。江深愣了愣,道:“是因为怀了身子不方便吧。”

    “谁知道呢。”霜天摇头,“您还是先去见紫阳君吧,我听乘虚说,君上心情很不好。”

    “他哪天心情好过?”江深撇嘴,一拂衣袖,还是去了江玄瑾的屋子。

    这人是越发沉默了,没人在的时候,就盯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身子以看得见的速度消瘦着,清朗如玉的一张脸上,始终拨不开那浓浓的阴云。

    “你替她写个东西。”一见他进门,江玄瑾就道,“动作快些,赶着要用。”

    江深没好气地道:“你当我是街边的代笔先生?”

    抽了信纸和笔墨放在他面前,江玄瑾拿了笔,硬塞进他手里。

    江深轻“啧……”一声,还是把笔捏好:“你说吧。”

    于是,就在帝王左右等不来平陵君,正打算下旨问罪的时候,平陵出大事了。

    丹阳长公主在前平陵君李善祭日的最后一天发下诉罪书,指其不忠不仁。

    大兴二年,因与卫尉夺权,李善结仇杀人,将年近五十、效忠朝廷多年的孙卫尉勒死抛于冷宫。大兴三年,欲夺太妃冯氏,逼得冯氏自尽,不思己过,反而将太妃宫中之人统统坑杀。

    同年,李善冤死徐仙之长兄,令其尸骨寒于边关不得归;卷国库之财三十万两,修行宫,明面为帝,实则为己,累死劳工数百。有人上奏,奏不达帝,上奏之人亦被戕害,导致朝廷多年风气不正。

    长公主质问,如此一人,凭什么能入宗庙,年年受三日祭拜?他身上流李家人的血都是李家的耻辱!

    此诉罪书一出,天下哗然,没多少人知道这是真是假,只能议论纷纷。

    不过随后,当任平陵君李方物,李善之子,亲自证实了这些的确是事实。

    他上奏于帝,以大义灭亲之姿,表明自己以后都不会再赴京祭拜其父,仅在家祭拜一二,聊表孝义。

    这决定显得很妥当,既有孝心,又有充分的理由不去京都。皇帝降不得他不孝之罪,也逼不得他离开平陵。

    可如此一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李善这个人作恶多端,远不像本子里赞的、史书上记的那么好。

    有心人开始核实诉罪书里的事,发现长公主所言不假,甚至按照她说,很快就在冷宫里找到了孙卫尉的遗骨。

    朝堂震动,无数奏折飞上皇帝的御案,要求撤销对李善每年三日的宗庙祭拜。

    李怀麟独自坐在龙延宫的软榻上,窗户关着,角落里的阴影都落在他的眼睛上。

    “陛下。”柳云烈进来,低声道,“已经处理好了。”

    宗庙祭拜是李怀麟定下的,柳云烈知道原因,断不可能因为朝臣的几封折子就改变。可是……长公主这一招,实在让他们措手不及,陛下原定给李善的追封,怕是也不能成了。

    李怀麟声音低沉:“皇姐说的,都是真的吗?”

    柳云烈一顿,摇头道:“长公主是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时隔多年突然跑出来说这些,背后定是有利益牵扯。她说的真还是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得防着,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怀麟摇头:“我总觉得皇姐此举像是在告诉我,她没有杀错李善。”

    柳云烈沉默。

    他本以为长公主是不会再提这些旧事的,毕竟她不是个喜欢为自己洗刷罪名的人,当年平陵君薨逝,她掌权独大,已经是一手遮天之势,可她宁愿把精力花在陆景行身上,也没替自己喊过冤。

    也不知是听谁说过,在长公主眼里,名声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那么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改了主意?

    “我这生意做得怎么样?”怀玉美滋滋地拿着曲临河支流水渠修建图在陆景行眼前晃,“一封信换一张图,赚不赚?”

    陆景行深深地看她一眼:“赚得盆满钵满。”

    她一直在一线城没出去,也没人在她耳边嚼舌根,所以怀玉到现在都不知道外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岂止是赚了一张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