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沧浪小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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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洪海这一回打扮得确实够派头,头发是中间一道缝,两边梳理得整整齐齐,打上了油光水滑的发蜡,上身穿黑sè细洋布对襟短袄,下身穿肥肥大大的黑sè细洋布灯笼裤,脚上是千层底的黑布鞋,最显眼的是腰间扎着三寸宽的软牛皮板带,扣子是锃亮的镀金黄铜板,四四方方,上面刻着四只野狼围攻一只胖胖的熊瞎子。

    见了一身老毛子打扮的洋杂毛,欧阳洪海眼皮也没撩,好像没看见。他身边敦敦实实的尉迟铁拱拱手,算是打个招呼,指着欧阳洪海说到:“洋先生,您看好,这位是咱们张爷,奉天大刀会林字部的掌舵。实话告诉你,běi jing天津的黑土子生意都是张爷管着,今儿个张爷领着兄弟们到这方宝地玩玩看看,做买卖是小菜,关键的是想在你这儿搭个桥,认识认识俄国人,交个朋友。我们爷想到海参崴做点买卖,那有我们的人,地多人少,爷想着在海参崴种黑土子也许行,到时候大伙一起发点小财。”

    洋杂毛一听来了jing神,大刀会他听说过,那可不是一般的势力,拉起千八百人跟玩似的,这要是靠上了大刀会,自己这条种大烟的财路将是越走越宽。洋杂毛连忙表示欢迎,不过心里还是防着一手。洋杂毛说:“张爷大驾光临,荣幸之至。但是俄国人立下规矩,外来人进山寨只能一次进两个,其余的人只能等在外面。张爷前来,理应请弟兄们进山寨喝杯水酒,但是小老弟也是为俄国人办事,规矩破不得,先请张爷和这位仁兄进去,其他兄弟多有慢待,务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欧阳洪海拿出一支洋烟,叼到嘴上,尉迟铁赶紧掏火柴给他点火。他吐出一个烟圈,正对着洋杂毛的脑门,随手把画着美人图的烟盒递到洋杂毛跟前,“抽一支?”,手指在烟盒底下一弹,一支烟从烟盒里蹿出来一半。洋杂毛把烟抽出来,叼到嘴上,才尴尬的发现身上没火,尉迟铁这时候装没看见,还是欧阳洪海把烟头递过去,让洋杂毛对着把火点着。

    三个人进了山寨。欧阳洪海第一眼就看山寨的围墙,外面瞅不厚,其实里面是个梯形,墙底足有三米。他暗暗感到后怕,心里说:“幸亏没来硬的,这围墙要攻下来靠炸药只能炸个豁口,一冲锋就是死半个排!”老毛子的经营果然和中国人不同,他们的哨楼修得很高,都是一搂粗的大柞木,看着粗笨,但非常坚固结实;他们的房子也是木刻楞,但是里面钉的都是铁钉子,不像中国人用榫卯连接,下面挖了地基,摆了大石块,一旦开火在石头块上面挖个窟窿就是枪口。

    老毛子的屋里瞅着也干净,就是有股子烂皮子味,闻着有点sāo得哄的,怪不得老毛子都sāoxing。一个杨柳细腰的俄国女子端着茶水进来,一头金发,白里透红的皮肤,高鼻梁,蓝眼睛,大胸脯子一低头露出一少半,两颗勾人的樱桃肉大大方方把衣服顶了起来。欧阳洪海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漂亮的俄国女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和那女子的眼波一对上,心里一荡,差点分了神。可气的是他旁边的尉迟铁,喘气已经粗了,拧拧着身子,试图掩盖裤裆里的膨胀。洋杂毛笑了笑,火上浇油,说到:“张爷,你可别小看这位丽莎姑娘,她是一位贵族的女儿,见过俄国的尼古拉皇上,要在过去就是看一眼都得挨鞭子。现在在山寨当侍应生,将来可能去大上海,张爷要是买卖谈成了,丽莎姑娘会把你当甜心,让你好好品一品俄国女人的滋味。”

    这时,山寨的指挥官狄德洛夫斯基进来了,这是个职业军人,身姿笔挺,军装穿戴整整齐齐,走路步伐极为稳健,每一步都是一样的尺寸。洋杂毛介绍到:“尊敬的长官,这是我们高贵的客人张先生,他的到来是要和我们合作,共同开发罂粟种植事业,他有把烟土卖到běi jing天津的能力!”洋杂毛的介绍让指挥官眼前一亮,他握住欧阳洪海的手,嘀哩嘟噜说了一大堆,欧阳洪海一句不懂,摆着认真的样子在那儿傻听,居然累得鼻子尖儿直冒汗。指挥官嘟噜完了,洋杂毛翻译到:“张爷,我们长官的意思是欢迎你,希望能和你好好合作,愿意共同发展。他希望有一天你们一起回到哈巴罗夫斯克那里,可以在他的别墅共进晚餐,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迷人的芭蕾舞,下上赌注一起打几杆桌球。”

    夜sè降临,谈判简短而顺利,欧阳洪海以每斤十二块光洋的价钱买了五百斤烟土,每斤十六两,拿出一两金子做定钱。几个参加谈判的老毛子刚走,欧阳洪海就涎着脸问洋杂毛:“这回老子和你们做生意够意思吧,你把那丽莎姑娘叫来,问她把不把我当甜心,老子给这么高价都冲着丽莎姑娘那胸脯子去的,这丫头伺候好了,老子还有重赏。”洋杂毛瞅着他sè饥难耐的猴急样子,大方的敲敲桌子说到:“张爷别急,一晚上长着呢,我保你把那樱桃肉吃得半仙半死,到了天亮不舍得回家。眼前长官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庆祝晚宴,祝贺首次合作成功。你还得场面上讲两句,在姑娘们面前露一手,然后的酒会上丽莎会坐到你的旁边。”

    酒没有喝几杯,欧阳洪海已经和丽莎动上手了,两个人不管不顾啃了起来,引得在座的老毛子一阵欢呼。欧阳洪海抱起丽莎就走,到门口回头一招手,嚷嚷到:“我们好好玩,你们好好喝,挺大萝卜吃鸡指挥官够意思!”欧阳洪海走了,尉迟铁没走,他喝得烂醉,躺在地上睡着了,洋杂毛叫两个老毛子把他连拖带拽弄回了客房。

    在哄劝丽莎接受催情按摩之后,丽莎很快就甜甜的睡着了,睡姿很诱惑,让看着她的欧阳洪海觉得离开实在可惜,忍不住躺下抱抱她,亲吻她的脖子下巴和耳垂。他给丽莎蒙头盖好被子,把枕头塞到被子里,看上去像两个人抱在一起,然后推开小窗户钻了出去。他到了客房后窗,轻轻推开窗户,把一粒石子打到尉迟铁脸上,尉迟铁无声的坐起来,揉一揉脸,也钻出了窗户。这时,欧阳洪海把两只布鞋的千层底撕开,拿出两把一寸多长的小刀,递给尉迟铁一把,脱了鞋,沿着墙根悄悄向哨楼摸去。

    此时月影如钩,清辉一片,秋虫的唧唧啼叫声里山寨愈发安静,所有的人都在梦乡,包括哨兵,在尉迟铁捂住哨兵嘴巴的瞬间,欧阳洪海挥刀割开了哨兵的动脉,月光下黑sè的血幕无声的散开,涂得哨楼的木头更加漆黑。尉迟铁背枪站在哨楼上,欧阳洪海剥下哨兵的衣服,穿好,再穿上鞋,晃晃荡荡醉鬼似的向寨门走去。寨门口几个哨兵枕胳膊抱腿的睡在一起,离挺远就听见呼噜声、磨牙声、梦话声,他走到跟前,看了看熟睡的哨兵们,从他们之间的缝隙中踩过去,打开寨门,点燃一支烟抽一口,用烟头在空中划起了圆圈。

    山寨外的士兵们一拥而进,纷纷抢占各自的位置,二十几分钟,山寨已经被控制起来。狄德洛夫斯基正在宽大的木床上呕吐,他喝了太多的酒,翻腾的肠胃把他从梦里唤醒,让他吐得眼泪也出来了。这时候,欧阳洪海带着他的士兵撞开门冲了进来,他们把乌黑的枪口对准了这位迷迷糊糊的指挥官,却不料这位指挥官暴跳如雷的向他们比划着什么,比划几下又去呕吐。洋杂毛被尉迟铁夹在腋下带了进来,听了一分钟,洋杂毛让欧阳洪海给指挥官拿一杯水来,水拿来了,狄德洛夫斯基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向洋杂毛说了几句,洋杂毛翻译到:“指挥官说你们肯给他水喝是人道的,他愿意告诉你们山寨的财富藏在哪儿,条件是让他们离开这里,给他们路费。”

    天sè刚刚发亮,拿到路费的老毛子们乱纷纷的站在院子里等待发落。欧阳洪海告诉洋杂毛,想活命就得老老实实听话,只要把事办好喽,可以饶他不死。欧阳洪海让洋杂毛告诉老毛子们,拿到路费,他们可以和向导一起到通化、奉天或者哈尔滨,这三个地方老毛子挺多,但是千万别自己乱走,因为老百姓可能袭击他们。三个向导带着愿意走的老毛子上路了,他们必须赶紧离开这个种下太多仇恨的地方,天一大亮愤怒的村民不会放过他们。洋杂毛奔了哈尔滨,临走之前,尉迟铁招呼他说有事要交代,把他领到一边,笑呵呵给他一个昏天黑地的大嘴巴,洋杂毛当场就吐了。尉迟铁“呸”的吐一口痰,jing告他:“老大多余饶了你,依老子就把你留给村里人,叫那些教老毛子祸害过的女人把你活劁喽,看你还他妈人五人六的装大瓣蒜!”留下来的只有丽莎和一个老毛子孩子,丽莎抱着那个孩子,用生硬的汉语恳求欧阳洪海到:“张的,孩子病,救他,我跟你,做奴才,行的?”

    欧阳洪海因此有了第三个儿子,取名欧阳立杰,而他的两个妻子已经在肚子里又给他孕育了小生命。丽莎以为自己会嫁给欧阳洪海,却不料进到屋里的却是黑铁塔似的尉迟铁。不过一夜折腾,丽莎就管尉迟铁叫甜心了,因为尉迟铁太棒了,让丽莎一次一次享受到美妙的瞬间。

    那一天,没等天大亮,村里的老百姓就已经得知贩大烟的老客们智取了山寨,不但把好东西都抢走了,还放走了老毛子。人们纷纷拿着开山斧、铡刀、钐刀、木棒子气汹汹杀奔山寨而来,准备遇上老毛子就杀了出气,遇不上就让贩大烟的老客们把抢走的东西留下。可是到地方一看,不少人在那儿抢粮食、搬东西,乱得像一锅粥,只剩下一个漂亮娘们带个小孩,战战兢兢躲在几个贩大烟老客的身边。当时不少人没捞到东西,也没捞着打人,一口恶气出不来,就对着丽莎骂骂咧咧,嚷嚷不能便宜了这帮畜牲,男的跑了女的应该顶账,要把丽莎带回村里点天灯。丽莎虽然听不明白,但那些人的凶恶让她害怕。丽莎抱着孩子,紧紧靠在欧阳洪海的身上,一只手抓着欧阳洪海的大腿。尉迟铁看着心里不是味,等村里人渐渐散了,酸溜溜地抱怨道:“哥呀,你也太那啥了吧,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家里有两个还不行,真想再添个小三呀?你那儿忙不过来,俺这一天到晚干憋着,就不能让一让?”

    欧阳洪海知道尉迟铁这个sè中恶鬼早就让丽莎迷惑得五迷三道、三魂出窍了,加上也担心他在娘娘库待久了管不住裤裆、犯老毛病,心里早就有了把丽莎许配给他的念头。欧阳洪海故意问他一句:“昨晚上我和丽莎啃了几口,虽说是演戏给别人看,但是真刀真枪的动了舌头牙和腮帮子,你以后搂着丽莎想起这事能受得了?”尉迟铁吐口唾沫说:“猫尿狗尿一擦就掉,俺不亲嘴也照样能办正事!”

    欧阳洪海走了,他得回珲chun,江防团的弟兄们还等着他呢。尉迟铁留了下来,从保安团挑了二十个棒小伙,重组飞行队。ri子悄然流逝,带给人们最多的还是婚丧嫁娶、生儿育女。黄蕴华和胡巧玲邪门了,又是前后二十天都猫了月子,一人一个千金。金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对杨爷也就越来越不客气,杨爷的脾气也真的越来越好。他告诉欧阳得志:“金子的肚子带个尖,八成是儿子。”

    宋向鹏来到了娘娘库,他的夫人病逝了,没有家了。三个月前,他向少将军张学良坚决辞去少将参议一职,理由是夫人多年生病,现已病入膏肓,半生戎马,不曾照料,恳求告老还乡照顾家人。张学良此时就任东三省陆军整理处参谋长,满脑子整军经武。张学良心想:“宋向鹏毕竟出身绿林,和自己终究是洋皮狗皮贴不到一块,差了一层。这次违反军令,自己对他不降反升,虽是权宜之计,但客观上已经剥夺其军权,宋向鹏没有疑心反倒奇怪了。他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当这个少将参议也就是混ri子混薪水,对他这个一手遮天惯了的人实在是煎熬等死。给他一笔钱,让他老了过几年好ri子,也算老张家的恩德。绿林中人得知我张家仁义,也会赞成。这样也给遣散一些军官有了比较,少将参议都裁撤了,谁还不能裁撤?”

    金溪沟的chun天,冰凌花开得溪边的林子里一地金黄,在溪边坐着能闻到淡淡的药味。宋向鹏去年秋天在杨爷的木刻楞房子边上垫出一块七米宽、十五米长的宅基地,盖了木刻楞挂拉子、顶上铺青瓦的三间新房。房前就是金溪,夏天水涨开门就能钓鱼,秋天水退,想吃鱼下上亮子,水开了亮子里的鱼就够下锅。

    在这chun天的夜晚,蛙鼓如阵,宋向鹏和杨爷坐在溪边上,面前一个朝鲜老年人用的小桌上摆着苦香味的婆婆丁茶。这张小桌是洪吉男的父亲送给宋向鹏的。辞了少将参议,宋向鹏带着两万大洋到娘娘库投奔欧阳得志,把大洋如数交出,让欧阳得志把钱派上急需的用场,至于自己的养老,他提出和杨爷做伴,种点地,钓钓鱼,喝点闲酒,唠唠闲话。

    欧阳得志先安排宋向鹏住进黄记酒楼的上房,又在黄记酒楼宴请宋向鹏。洪吉男的父亲也在宴会上,得知宋向鹏宁可得罪张学良也不肯出兵入关杀戮同族,奉军战败主动坚辞少将军衔,洪吉男的父亲颇为敬佩,两人连喝了几杯。洪吉男的父亲说:“朝鲜人自古多难,出了不少英雄,也出了不少混蛋。现在ri本吞并了朝鲜,朝鲜人被奴役和欺压,可是有些朝鲜人读书却是为了帮助ri本人助纣为虐,把ri本人给他们的一点好处视为荣耀,靠着ri本人作威作福,这些混蛋事实上帮助ri本人巩固了在朝鲜的统治,没有这些软骨头ri本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在朝鲜待下去,他们会被饿死、渴死、困死,早就滚出朝鲜回老家了。”

    宋向鹏颇有同感,他说:“洪先生说得是。一族一国,贵在心齐。东三省现在是自治了,可是张大帅想的不是恢复民力,造福乡梓,而是搜刮钱财准备再次中原逐鹿。为此不惜向ri本人节节让步,养虎为患,只怕数年之后东三省就会重蹈朝鲜的覆辙,又归了ri本。到那时有识之士难免拼死一战,保家护国,所以坚辞参议一职,实为求得几年太平安逸,等到天下有变,马革裹尸,也不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所以今天和洪先生多喝几杯,是要牢记他ri保家护国之志,如先生尚大义、忠国家、扬正气,活个轰轰烈烈!”

    宴席结束,两人意犹未尽,又到洪先生家中让洪金顺拿出泡菜和咸熟牛肉继续畅饮。洪先生喝醉了,非要送给宋向鹏自己的小桌,宋向鹏表示接受,之后拿出一根金条让洪金顺留下做朴胜ri的学费。那天宋向鹏喝得也站不住了,他晃晃荡荡扶着墙要走,可是干说迈不开步,洪金顺过来扶他,却让他一张嘴吐了一身。洪金顺只好让他躺下来,躲到茅楼里换上干净衣服,然后给他烧开水,让他趁热喝。喝了开水,宋向鹏不吐了,躺在炕上叨叨咕咕说胡话,洪金顺赶紧又打扫炕上吐的秽物,刚打扫完,宋向鹏又要撒尿,洪金顺只好把尿罐拿进来,自己躲到屋子外面,宋向鹏撒完尿裤子没系又睡了,洪金顺又给他倒尿罐。

    宋向鹏早晨一醒才知道自己睡在洪金顺的炕上,裤子没系,衣服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秽物,而洪金顺蜷缩在锅台边上,趴在锅盖上睡着了。宋向鹏虽说屡经风云生死,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看着洪金顺疲惫的样子,竟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宋向鹏觉得最好就是离开这个丢人的地方。他拿着小桌,悄悄下地,提着鞋出了屋子,着急忙慌的溜回到黄记酒楼,可是他躺下一闭眼睛,就出现洪金顺趴在锅盖上的样子。

    杨爷喝了一口婆婆丁茶,指着屋里挺着大肚子忙活的金子说道:“朝鲜女人做媳妇好啊,我得了金子,家里家外,哪也不用伸手,就像家里有媳妇、有闺女、有陪你说话的,有和你吃饭的,ri子混和不冷清。你这些年占山为王,江边上驻守,弟兄们都耍光棍,你把夫人放在老家也等于光棍。现在好了,无官一身轻,得知夫人登临西天梵界那会儿老哥哥就有打算,我觉着也是夫人的意思,得找个好媳妇照顾你。今儿我给你做个媒,你可不能不答应,我想你知道我要提谁吧?”

    宋向鹏居然有些羞赧,费劲地回应道:“人家识文断字,过去跟的是教书先生。哪能看上我这么个粗莽武夫。再说,我头几天刚在人家出了丑、丢了人,想去道个谦都不敢!”

    “怕我啦,那就娶我吧!”话音里,洪金顺从杨爷的屋里走了出来。宋向鹏紧张的站起来,手一松,杯子砸了脚。“你怎么来了?”